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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待走开,见那老妇杵着细长的竹竿,半天也拨不下来一支卡在屋檐下的枯枝,出指一点,剑气隔空将那枯枝击落下来,转身走了。
八九里对他的脚程而言并不算远,蓝忘机顺着那妇人所指方向,一路前进。
走过一里,离了集市;走过二里,人烟渐渐稀少;走到四里,两侧所见已尽是青山绿田,阡陌纵横。偶尔,才有一座歪歪扭扭的小屋,升起歪歪扭扭的炊烟,田埂上有几个扎冲天辫的泥娃娃在蹲着埋头玩烂泥,笑呵呵,你糊我、我糊你。这景象颇有野趣,蓝忘机驻足观看,看了没一会儿便被发现了,泥娃娃都小,怕生,一溜烟跑不见了,他这才迈开步子,继续走。走到五里时,蓝忘机面上一凉,竟是从微风中吹来了细细雨丝。
他望望天,果然,灰滚滚的云像是要压过来了,当即步下加快,而雨来得更快。
这时,忽见前方田埂边站了五六个人。
雨丝已化为雨滴,而这几人既不打伞,也不遮挡,似围着什么,全无心思理会其他。蓝忘机走近前去,只见一农人躺在地上,正唉唉痛叫。
静听两句,蓝忘机便知晓了事情经过。原来,这农人在农作时,被另一名农人家养的牛顶了,现下不知是伤了腰还是断了腿,爬不起来了。那牛做了错事,被撵得远远站在田地尽头,埋头甩尾不敢靠近。牛的主人奔去请大夫,剩下这群农人不敢随意搬弄伤者,怕搬坏了他的筋骨,只敢这般照看着他。可天不作美,竟下起雨来。一开始还是淅淅沥沥的,能忍忍,谁知不一会儿,便朝着劈头盖脸去了。
眼看这雨越下越大,一名农人奔回家去取伞,但家住得远,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余下人都干着急,搭着手,能给那受伤农人挡多少是多少。可这样下去,怎么也不是办法。哪怕拿到了伞,那也没有几把,总不能给一两人遮着,其余人都淋着吧?
一人喃喃骂了句:“见了鬼一样,这么大的雨,说来就来。”
这时,一名农人道:“把那棚子扶起来吧,能顶一会儿是一会。”
不远处有一座废弃的老棚子,用四根木头撑起。一根歪了,一根常年风吹日晒,腐朽了。
一人犹豫道:“不是不能动他吗?”
“几……几步路应该没事。”
众人七手八脚小心翼翼把那受伤农人抬过去,便有两人去扶那破棚子。谁知,两名农人,却还扶不起一个破棚顶。旁人催促,他们铆起了劲儿,脸涨得通红,却是纹丝不动。再来两人,还是不动!
这木棚棚顶以木作框,覆着瓦片、茅草、层层灰土,分量绝对不轻。但也不至于四个常年耕作的农人也抬不动。
没靠近,蓝忘机便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走到木棚之前,俯下身,托起木棚顶的一角,单手将它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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