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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唯一可以采取措施的方法只有割下衣服来给小腿止血了。
王猛别无他计可施,只好取剑割破袍衣,将伤口小心包裹了起来。
天色微明时,这畜生才无可奈何极不情愿地掉开“猎物”离开树下扬长而去。王猛在树上看个真切,但仍不肯轻易下到树底下来,怕恶狼使诈诱使他上当。又待了半个时辰,天放大亮,路上已见三三两两行人踪影,方才犹犹豫豫着滑下树来。包裹却已不见踪迹,竟想不起是路人捡走还是被那条恶狼叼去了。
王猛腿伤严重走不了远路,只好先坐在树底下休息。一边看着路上行人零星擦过自己身边而过,一边向迎面而来的饥民打听前面博山城内沈郎中的住址。或有认识的对他说,此去还需走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医馆在城东。大都不认识的,就摇头直接绕他而过。
王猛包裹遗失,已身无分文,此行狼狈不堪,衣衫亦已不整起来,想起此事,苦笑垂泪。
苦苦哀求过无数路人皆视他为无物,但王猛继续求助着行人,终于有人同意让他坐上自己的牛车将其拉进城东去,将王猛送到一处诊所所在街道,待牛车进不去了,才让他自己走过去。
沈氏诊所依然开着,王猛一搀一拐走进去,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郎中本人,诊所郎中以为来了生意,就热情引着王猛坐下来,准备替王猛用药。王猛只好如实相告,问此他这所诊所是否是一个姓沈的郎中所开,此郎中仍是自己的师父,王猛是当眼前的郎中是自己师父的助理来试探了,只因与师父分开时间太久,自己亦不知师父踪迹。既沈家诊所接收了自己,是可先行医治,医资待日后加倍奉上。
沈郎中却对王猛很是冷淡,竟然当面摇头拒绝王猛说:“我这诊所生意非常清淡,并非是为难先生,只因开馆之前就立下规矩,无论亲朋好友街坊邻里概不赊欠,望先生另觅别处诊治。”
王猛正为难尴尬之际,恰逢外面走进来一老妪,盯着王猛细细察看良久,复试问之:“客从何处来?”王猛如实禀告了,老妪笑言道:“王先生莫不是就是我家小叔史宽笈篁岭之高徒王景略乎?”
王猛忙起身作揖施礼道:“正是王某本人,敢问老姨是何人,怎么称呼,怎会认得王某本人?”
老妪笑着说:“家弟早年曾经提起过王徒弟为人,言王徒弟志向高远前途无量,是出将入相之奇才。”见坐着的沈郎中面色尴尬,已知自己男人正为难过拒绝王猛医治,即对丈夫责备道:“沈老头子,家中来了如此高贵客人,你为何不替其医治敬茶递水,坐着不动作什么姿态?怠慢别人老妪可不管,若怠慢了王徒弟,老妪可绝不答应的。”
王猛歉意地笑着说:“老姨休怪沈师伯了,沈师伯正在替我配药,并未怠慢徒儿。”
老妪这才喜上眉梢道:“王徒弟虽是贵人,但按辈份则小老妪一辈,老妪只好倚老卖老,望王徒弟海谅就是,先请喝茶歇息片刻,待老妪替你做饭去。”
王猛在沈郎中家住下来继续疗伤,方知师父沈史宽在前年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沈郎中是沈史宽的大哥,叫沈史浥,老妪柴氏是他内人。沈史浥郎中性格古怪偏执,不善言辞更不愿与人交往,与沈史宽性格迥异,接人待物总按自己的心情来定。今天生意清淡,王猛又口口声声没有碎银可资医,一下就惹恼了沈史浥。老妪叫柴俫姒,亦是博山本地人,嫁入史家近四十多年了,没有生下儿子,只一个女儿嫁到城外,现在兵荒马乱,已好多年不曾走动了。
据柴俫姒老人讲,家弟沈史宽可能是去泰山访友去了。王猛在沈郎中家中住了五六天,病情已好痊愈了,他就告别沈郎中夫妇两人,复前往泰山道上而去。
再言王当脸上挂满泪痕,几天的奔波下来,小脸蛋早已经尘埃满面变成一张小花脸,加上这一哭泣更是面目全非。
现在,他最难受的不是孤独凄凉而是肚子饥饿难挡,可一路行来,路上根本寻找不到可以用来果腹的任何东西。田地荒芜,饿殍遍野,到处是逃荒的灾民,哪有人会关注别人孩子的生死?
王当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程,前面有个岔路口,王当走到这路口,不知往何方向而去,他开始犹豫不定起来,因为,再不寻找到充饥的食物,饿死是肯定的了。
王当眼花缭乱,没有注意路旁草丛中有人,当他发现这路边有人的时候,自己的脚已经触碰到那个人的身体,王当一个踉跄往前冲了过去,然后一个‘嘴啃泥’跌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直疼得他呲牙咧嘴哼叫个不停。
更糟糕的是被他碰到的人是个狠人,虽然衣衫褴偻骨瘦如柴,但他一看见是个小孩子就不知从那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骂骂咧咧走过去照王当的屁股死命踢过去:“眼瞎的小鬼,我踢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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