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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壁炉里的异响（第3页）

门外的撞击声突然停了，紧接着是指甲刮擦门板的声响，“沙沙沙”，像有人在用指尖数着木纹。艾莉森盯着门板上的猫眼，那里一片漆黑，却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透过小孔往外看，冰冷的视线爬过她的皮肤，停在她攥着手机的手上。

“你看，它也在等。”卢卡斯咧开嘴笑，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沾着黑灰的牙齿，“每年圣诞都等，等有人替它戴围巾。”他抬起布满沟壑的手，指向壁炉的方向，“去年是玛莎婶婶，前年是修烟囱的老汤姆，他们都很‘暖和’。”

艾莉森突然想起去年圣诞，玛莎婶婶说去卢卡斯家送饼干后就失踪了；前年冬天，镇上修烟囱的老汤姆在卢卡斯家工作时突然失联，警方只找到他落在雪地里的工具箱。工具箱里，就有一把带锯齿的金属撬刀。

摩擦声从壁炉深处炸开，这次伴随着清晰的骨骼错位声。艾莉森转头，见铁网被从里面顶开，那团灰白色的灰烬正慢慢聚成人形，脖颈处缠着半截烧融的毛线，手里拖着根沾血的麻绳——麻绳末端，挂着块熟悉的红格子布料，是卢卡斯上周穿的外套碎片。

真正的卢卡斯……

这个念头刚成形，门外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门板“嘎吱”作响，猫眼处的漆黑被一道光亮刺破。艾莉森看见猫眼里映出只手，戴着半截手套，食指上有块明显的旧疤——是卢卡斯的手！

“艾莉森！快开门！”门外传来卢卡斯的声音，嘶哑却真实，“别信里面的东西！它模仿我！”

身后的“卢卡斯”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黑洞般的眼睛里喷出雾气。艾莉森猛地拧开门锁，门外的风雪瞬间灌进来，卷着真正的卢卡斯撞进门内。他的额头在流血，脖子上没有围巾，只有道新鲜的勒痕，手里紧紧攥着半截红围巾，搭扣处断裂的痕迹参差不齐，像是被硬生生扯断的。

“它在烟囱里……”卢卡斯指着壁炉，声音发颤，“老房子的烟囱通着地下的旧矿道，每年圣诞都要抓替身……”

话音未落，壁炉里的灰烬人形突然扑了过来，麻绳如蛇般缠向艾莉森的脚踝。千钧一发之际，卢卡斯将手里的红围巾扔向火堆，围巾接触火焰的瞬间“轰”地燃起蓝火，灰烬人形发出凄厉的惨叫，在火光中渐渐蜷缩成一团，最后化作壁炉里的一堆焦灰，只留下那枚银搭扣，在灰烬里慢慢冷却。

应急灯终于稳定下来，照亮满目狼藉的客厅。圣诞树的枝桠断了半截，地毯上的液痕已经发黑，而壁炉的铁网后，隐约能看见黑漆漆的烟囱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蠕动，伴随着若有若无的、黏腻的摩擦声。

卢卡斯瘫坐在地，指着玄关柜：“围巾……我本来想送你当礼物，却在烟囱口发现了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报纸剪报，上面印着五十年前的新闻：“圣诞夜矿难，七名矿工失踪，现场仅余矿工围巾……”

艾莉森看向壁炉里的焦灰，突然发现那枚银搭扣上，映出自己苍白的脸，而搭扣边缘的反光里，有个模糊的影子正从烟囱深处探出头，在火光的映衬下，缓缓戴上了一条崭新的红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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