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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空气里,有一股独特的泥土气味。
陈迹正贴着一面面灰墙灰瓦的阴影悄然潜行,他浑身已经被雨水淋透,只觉得沾着水的衣服穿在身上,越穿越冷。
他翻开自己包扎伤口的布条,看到伤口边缘的皮肉已经被水泡得发白,若不及时救治,恐怕会大病一场。
可他现在哪有空去治伤?从赌坊逃出来之后,不论他演得如何逼真,金猪都必然心生疑窦。
若事后他解释不了自己的去向,才是真正的致命。
此时此刻,陈迹没有回太平医馆,而是要重新回到自己杀死景朝谍探的那条小巷,伪造厮杀现场,假装自己厮杀后晕厥在那里。
等等。
陈迹忽然原地站定,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细节,这个细节极有可能导致自己暴露。
是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
陈迹忽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伤口,这才意识到自己漏掉的细节是什么。
却见他拿起景朝谍探的那柄长刀,在自己右侧大腿上,小心翼翼的割开了一条口子,这才继续赶路。
陈迹踉跄着,时不时还要避开街上经过的打更人,他只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虚弱到快要睁不开眼睛。
某一刻他在想,自己今晚拼了一身伤势却没能解决掉隐患,到底值不值?
那个吴宏彪于他而言,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似的,突然就出现了,搞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吴宏彪有没有说谎?陈迹倾向于没有。
双方甫一见面时立刻厮杀在一起,当时吴宏彪尚有一战之力,完全不用伪装。
但他在认出陈迹后,立马放松了心神跌在地上,连刀都扔了,这等于把生命交到了陈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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