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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之靖坦然道:“倒也不是没有好处,例如顺顺当当就谈恋爱结婚了,中间也没有什么人出来为难阿远。啊,当然,硬要说也有一些不好的地方,譬如自己一个人从头做起就会比较辛苦,不像你——”
谢之靖的半张脸掩映在墙体的影子下,他抬起眼微笑:“程警官,要不是有你爸护着,恐怕你的尸体早就被挂在警局门口一百次了。”
对面几个警察的脸色骤变,更有人忍不住将手移向了腰间的枪带。后面谢之靖的人看到了这边的动静,也做出一副不管不顾要冲过来的势头,气氛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
关键时刻,程旭突然嗤笑一声。
他站直身体,将烟头扔在脚下用靴子碾了碾。抬起头来正了正帽檐:“没有办法,作为独生子生下来就有这一切。没有经历过您过的苦日子,就难免性格正常讨人喜欢一些。”
“什么时候结束?”梁远突兀地开口。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他,梁远带着些厌倦说:“我觉得胃不舒服,我需要吃点东西。”
“胃病又犯了吗?”谢之靖问,他向司机伸出手,后者立刻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盒药来。谢之靖将杯子递给梁远,看着他把药咽下去。这个时候,那几个检查的警察也回到了程旭身边,朝他私语了一番。
谢之靖收回杯子,很自然地在梁远嘴上亲了亲,像是在这段婚姻中他们习惯性去做的千百次一样。梁远没有躲避,微微抬起头,谢之靖吻他的时候他看向对面的程旭,后者侧着身子听一旁的下属讲话,脸上什么神情也没有,视线却看向这边。
他们在这短暂如露水的一吻中眼神交汇。
谢之靖起来时梁远也垂下眼睫,后面的警察也散开了。谢之靖的下属急匆匆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谢之靖拿起手机时往对面的程旭投去晦暗的一瞥,后者抱臂站在那里,身后是准备撤队离开的警察们,他看着这边,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电光火石之间,梁远突然明白了程旭今天这出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拖住谢之靖,不让他在“不应当的”时间里接到那通电话。
“去车上等我一下。”谢之靖说,握了握梁远的手,被几个属下簇拥着走向另一边。梁远走到车前面,司机已经打开了车门,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等等。”
梁远转过身,程旭弯腰捡起一个什么东西:“你的笔掉了。”
梁远后知后觉地摸了下自己的口袋,发现自己批作业时随手放在口袋里的笔确实不见了。
他伸出手,昏暗的灯光在细密的雨幕中闪烁,笔被放在手心的同时,一只手沿着手腕向上,轻柔地抚弄过手腕左侧那块微微凸起来的骨骼,然后绵密地沿着血管向上,钻入被整理的整整齐齐的大学教师的袖口里,极其下流而粘腻地触碰包裹住那些裸着的肌肤。
梁远猛地将手往后缩,然而程旭的手如同铁钳一样一动不动,他掰开梁远的五指,在笔重新掉入脚下的草丛时,用指尖在梁远的手心划了几笔。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两秒中间。程旭的身体正对着打开的车门,将梁远的身体完全掩映在内。手心被触碰过的地方仍然有灼烧般的错觉,梁远坐在车里,回想着他在自己手心写的那个数字,感觉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众目睽睽下的秘密交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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