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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了那一丝火星上,无声、无形……就那么,直接让其寂灭了。
这按说应该是一件好事。但不知怎么,当陈禾在看到这一幕时,身上的汗毛在一瞬间全部直立了起来——不,又或者,他已经知道了是为什么。
‘危险——危险——危险——……’
本能——不论是作为觉醒者还是异能物的——在这一刹那,都在不断地提醒他要赶快要么彻底远离、要么彻底摧毁那根黑色的羽毛及其上方的来源;而他也看到,包括被压制在地的纵火犯在内,其他警察也好、更外围的群众也好,身边的异能物都在这一时间,就像发现宿命的天敌一样,甚至影响着自己的觉醒者,齐刷刷地将目光集中到了同一个方向——也就是他的头顶、他的身后。
[我是地星的眷属。是光明的朋友。是金星的继承者……是冥王星的敌裔。]
[我的称号就是‘启示’——‘地星的眷属’、‘光明的朋友’、‘金星的继承者’,代表我可以吸收这些类型的力量因子……‘冥王星的敌裔’,代表属于冥王星的力量因子对我来说是无益且有害的,需要警惕。]
[冥王星的力量因子似乎与其他力量因子不相容,甚至有敌对关系,会互相摧毁吞噬……但我目前还没有发现、或者说,没辨别和理解到。]
……
陈禾的脊背上的汗毛耸立着,和其他人一样,僵硬地回过了头,他看到:那是一只巨大的黑色羽鸟。它的身体有约一层楼那么高、一间十几平的房屋那么大;翅膀扇动起来,能带起空中无形的风,帮助它盘旋在半空之中;头顶有三只眼睛,趾爪上有很微小的银色闪光,但仅仅是这样抬头看,分辨不出是什么。
它的身上带着浓浓的羽毛烧焦的味道——很明显是从火场里飞出来的;而陈禾也终于抓住了刚才被纵火犯打断的一瞬闪光:下午的时候,虽然不知道郭志鹏的异能物在他们去之前,具体是做了什么,即使没有融合单打独斗,能力居然也那么强大,可以放倒一整栋楼的待觉醒者;但是他的异能在吞噬了郭志鹏异能物的大部分力量后,却是直接连跃了三级,到现在还能受益。
但按照“同种力量因子可以互相吸收”的原则来说,纵火犯在烧了眼前这样一栋满居着人的大楼后,这种极具攻击性的火异能再怎么也不应当仅仅只是能够让他感到疼痛、却不足以伤到实质的程度。
除非力量因子不遵循初中生都知道的“能量守恒定律*”;但从他自己之前的经历来看,这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纵火犯的火异能并没能吸收摧毁完这栋楼里的大部分力量因子;那剩下的力量因子,会都去哪儿了呢?
陈禾扭着头,看着头顶黑色的怪鸟,感受着身体里真实之眼从未有过的应激情绪,手心湿冷;而其他人尽管也有本能,但内部的警察却因为摸不准状况,硬生生将情绪压了下来没有轻举妄动;外部的群众碍于一排排的重机枪,也是有本能,但不敢轻易进来。
一时间,天上的黑鸟和下方的人群竟似乎隐隐呈现一种怪异的对峙之势:不过,这种平衡,很快就被怪鸟接下来的动作打破了——
一根根黑色的羽毛脱落而下,大部分直接飘落在了被按在地面的纵火犯身上;然后在被因接触到其他羽毛的腐蚀性疼痛而松了一点劲的警察的疼痛声中,黑色的羽毛以一种正常人看到都会觉得恶心的方式蠕动着聚合到了一起,在将地面腐蚀出一个洞的同时,也用无形的力量,将地上的纵火犯擒了起来……
“不、不、不……——!”清楚看到了先前挨着的青石板下场的纵火犯在被抓起时,惊恐地挣扎着;在手脚都被黑色物质困死了的情况下,甚至想转过头向刚才被他骂了的警察求助——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用木藤的异能警察只是将藤条伸出碰到那片黑色,就看见那根藤前变“空”了:都不是和之前的火团那样在相撞后被灼烧成为飞灰,而是力量直接从整个物质空间泯灭了、消失了……不存在了。
所有人都为之感到了悚然。
不过陈禾却在第二次遇到这种“寂灭”后总算看到了,那两股力量其实也并不是完全的“消失”——当然,这也可能是他融合太久了出现的幻觉:他见到那两个具体的事物在这一时刻化成了两个亘古不变的抽象符号,融入了他此前都以为毫无意义的许许多多凌乱涂鸦中。一个是木藤系觉醒者异能本质的绿色;一个是黑鸟本质的黑色……双方各自占据着自己的位置,有什么无形的东西霎时间便被铭刻在了这片宇宙之中,成为了永久的定论。但陈禾现在还说不太上来。
他只是觉得真实之眼的情绪更激烈了一些;看到周围的警察因同事的受伤而握起了拳;天上原本一心直奔纵火犯的黑鸟由于力量的泯灭,也终把一星余光投注了他们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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