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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秋漪女士面容带着病态的倦意,披着外衣靠在床头,偏头看向窗边的郁金香,却蓦地看见飘进窗的雨丝。
江镜明放下中药碗,起身关上了窗,又重新在秋漪女士床边坐下,喂她喝药。
房间白炽灯的光线自头顶倾洒而下,清晰映出两人眼角的细纹。
夫妻俩都不年轻了。
江镜明比妻子年长五岁,年过六十,头发银白,打理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了一副无框眼镜,眉心刻着一条深深的竖痕,是久居高位的威严和沉稳,依稀可见年轻时俊美的容颜。
他是凌厉的丹凤眼,秋漪女士却是双鹿眼。
江鹿遗传了母亲的鹿眼,又集齐了父母亲的优点,比江年还长得像他们。
秋漪女士低头喝了口苦涩的中药,舌根连着口腔都盈着令人作呕的涩苦。
“我让那孩子回来了。”江镜明又舀了勺中药递到她唇边,低声说,“我让他来看看你。”
秋漪女士脸色登时有些难看:“我还没死,要他回来干什么?”
“他到底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你不止是江年和江鸣的母亲,也是他母亲,于情于理他都该回来看看。”江镜明淡淡说,“江年今晚跟着他哥哥去小陆家住,不会和那孩子见着面。”
“不需要。”秋漪女士一字一顿,闭了下眼,狠心说,“让他走吧。”
虚掩的房间门外,江鹿放下敲门的手,沉默了两秒,转身将挂着晶莹水珠的花束递给管家,轻声说:“拜托您帮我给妈妈说一声,祝她早日康复。”
“她看见我不高兴,反而对身体不好。”江鹿清楚感觉指尖在一点一点凉下去,轻声说,“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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