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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韩?是我,老赵。”赵立城的声音带着山东汉子的直爽,但语气却有些沉闷。
电话那头,传来东北“铁血盟”首领韩振邦低沉而略带沙哑的邦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背景音里似乎还有隐隐的风声(可能在某个高处的观察哨):“听出来了。咋了老赵?大中午的,听你这声音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北边老毛子那边又有新动静了?”
赵立城抓起桌上的搪瓷缸灌了一大口浓茶,咂了咂嘴:“毛子?伊万卡那疯婆娘还能有啥新动静?无非是又往边境调是又往边境调了几辆破坦克,吓唬谁呢?我是烦心另一档子事!”
“哦?”韩振邦的声音带着一点了然,“李峰那尊大神?他那几路大军,还在你家门口‘散步’呢?”
“可不咋地!”赵立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南京的朱伟,安徽的李定国,两路大军跟门神似的,就在我鲁西南、苏北的缓冲区晃悠!装甲车轰隆隆的,飞机天天在脑瓜顶上转悠!那架势,哪是散步?那是明晃晃的刀尖子,就抵在你喉咙口!妈的,那喉咙口!妈的,那黄卫疆在安化那边更是躁得不行,那边更是躁得不行,听说天天喊着要‘北上活动活动筋骨’,老子真想给他活动活动!”他发泄似的骂了几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韩振邦的声音带着同样的无奈和一丝疲惫:“我这边也一样。周卫国在湖北盯着豫西陕卫国在湖北盯着豫西陕南,孙立人在浙江盯着苏南上海,赵铁柱在重庆盯着陇南青海……天上还飞着陈默的‘天眼’,跟特么吊丧似的!咱们这五家,算是咱们这五家,算是被姓李的用枪口顶在后腰眼上,口顶在后腰眼上,塞进了同一个战壕里。”
赵立城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老韩,咱哥俩透个底,十月份……打伊万卡那疯婆娘的事儿,你怎么看?的事儿,你怎么看?真上?”
韩振邦在电话那头也沉默了片刻,似乎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才缓缓道:“老赵,咱还有得选吗?李峰给的好处(互市、武器),是实实在在的。有了他提供的火箭筒、重提供的火箭筒、重机枪、还有那批‘机枪、还有那批‘磐石-II’护甲配件,咱的甲配件,咱的崽子们出去抢…嗯,出去搜集物资,伤亡率降了多少?以前碰上‘撕裂者’(一种速度、力量暴增的变异丧尸),一个冲锋就得折损小半个排!现在至少能顶住,还能反打!这甜头,尝过了就戒不掉了。”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和认命:“可他要的‘回报’也明摆着——让咱们去啃西伯利亚那块硬骨头!伊万卡手下那帮毛子兵,穷是穷疯了,可那股子不要命的蛮劲儿,还有他们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搞到的那些老式但还能用的重家伙(可能是从废弃基地或通过其他渠道获得的舰队淘汰武器),是真他娘的难啃!打起来,不死个几千人,怕是摸不到伊万卡的边!”
“这道理我能不懂?”赵立道理我能不懂?”赵立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可李峰那王八蛋玩的是阳谋!他给咱好处,让咱离不开他。现在又把枪顶在咱腰眼上,逼着咱往前冲!咱要是不打毛子,或者出工不出力,你信不信,他那几路‘散步’他那几路‘散步’的大军,立刻就能变成‘抄家’的虎狼之师?到时候,他收拾咱们,比收拾伊万卡可轻松多了!咱们这点家底,根本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韩振邦在电话那头发出一声长长的、无可奈何的叹息:“是啊……打毛子,是啃硬骨头,可能会崩掉几颗牙,放掉不少血。可不打?或者打输了?李峰翻脸,那就是灭顶之灾!他那帮手下,刘振东、王小虎,还有那个不声不响但下手最黑的陈默……哪个是好相与的?咱们没得选啊老赵!真没得选!”
他苦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末世枭雄的凄凉与自嘲:“跟李峰干,起码还有骨头汤喝,还有骨头汤喝,还有口肉渣子嚼。跟伊万卡那疯婆娘?她除了想把咱们这帮‘黄皮猴子’都送进她的实验室或者矿坑当消耗品,还能给啥?毛子的伏特加?那玩意儿能当子弹使吗?所以啊,甭管心里多憋屈,多不情愿,十月份那仗,咱们五家,必须得把吃奶的劲儿使出来,打!还得打出个样子来!让李峰看到咱们的‘价值’!”
赵立城听着老友的话,看着窗外自己用多年心血打造的、在末世中如同孤岛般的工业园堡垒,再看看桌上地图上那几支如同悬顶之剑般标注的世安军箭头,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与韩振邦如出一辙的、充满苦涩和认命的干笑:
“哈哈…哈哈哈!他娘的!老韩你说得对!打毛子,起码还能在李峰这儿讨口汤喝!行吧!那就这么着!咱们哥几个,十月份,一起到西伯利亚那冰天雪地里,陪伊万卡那疯婆娘‘好好活动活动’!老子倒要看看,是她的伏特加烈,还是咱兄弟们的血性足!”
“好!东北和山东,互相照应着!其他那三家(指另外三个北方势力头领),回头咱们再通个气!挂了!”韩振邦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电话挂断。办公室里,赵立城独自一人,望着窗外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和更远处隐约可见的、由废弃车辆和混凝土块垒砌的简陋围墙,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丝挥之不去的屈辱。他之不去的屈辱。他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将里面早已凉透的浓茶一饮而尽,茶水的苦涩仿佛一直蔓延到了心底。
长沙议会大厦的谈判仍在继续,利益的交换与权力的天平在无声的较量中微微摆动;而北方的冰原上,一场在更大压力驱使下的血腥碰撞,已在无奈的笑谈中悄然注定。末世棋盘上,被棋手拨动的棋子,无论大小,终究难逃被裹挟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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