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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若水却很坚决地反对道:“没关系,只不过是晚几个月回去罢了。孩子下场,一连考好几天,我不在这不放心。不差这几天。”薛明远也想看孩子们考完,也就留下了。七月份府试,三个孩子都通过了,一起参加八月份院试。院试是决定秀才身份的考试,所以比以前的考试都严格而很多,
考场叫考做棚,独人独间全封闭。学生作两文-诗,当天交卷。然后考官审批,按分配名额录取,榜上有名,即为秀才。然后分等级,成绩最好的是廪生,以后由官家发给粮食,其次是增生,附生。其中优秀者即可被台州府学举荐到最高学府入国子监读书,所以大家对于这个院试都很紧张。
大热的天,三个孩子一连考了下来,瘦了好多。再等结果出来的时候,薛明远就开始采买上京的东西了,他决定这回就是天塌下来,他也劈一条出路带着若水回家。薛明远买的都是这边的特产,例如杭州的丝绸、织锦、绣扇等,还有龙井茶、杭白菊,以及一些天目笋干、昌化山核桃等特色吃的东西。
薛明远准备的都是他能买到的最好,装在实木箱子里,薛明远打量着这十几个箱子,觉得非常那拿得出手,肯定不会让人说若水带回娘家的东西不好。正看着呢,下人飞跑着过来说道:“二爷大喜!正榜出来了,三位少爷榜上有名!”
薛明远连忙跑到前面,若水正在正堂里笑着发赏钱,见到薛明远过来后,笑着打趣道:“二爷大喜,咱们的三个好儿子都考上了!”三个孩子也在那高兴地乐着,薛明远挨个拍了拍肩膀,大笑着说道:“好样的!”再仔细一看来报喜的名单,薛汀不仅考上了,而且成绩非常非常不错,台州府第二,成为了廪生。
院试考的就是四书的背诵,一直被沈暮烟逼得埋头苦学的薛汀能有此成绩也理所当然。薛明远也特意的拍着薛汀肩膀说了声:“不可自满,要继续努力。”薛汀有些小小的自豪的说道:“孩儿要去国子监读书了,正好跟父亲和母亲一道进京。”
薛浩和薛渊故意苦着小脸说:“啊,去不上国子监就不能进京玩啦。完了,估计这辈子是去不上了……”若水笑着说道:“一起去,都能去。就当犒劳你们考上秀才了!”全家因为这样的喜事高兴地乐着。
薛汀回到房里之后,沈暮烟一把抱住薛汀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念叨:“我儿终于出人头地啦!我儿没辜负姨娘对你的期望啊!”薛汀略有些不自在的僵在那里,十四岁的男孩开始抗拒起母亲的拥抱了。薛汀劝道:“姨娘快别哭了,这不是好事么。对了,过一阵我要和父亲母亲一起上京,就直接入国子监读书了,不再回来拿东西了。你帮我收拾一下吧。”
沈暮烟边哭边笑道:“好。我儿有出息,姨娘高兴。我听说国子监里特别严,你好好守规矩。姨娘攒了一辈子的钱就等着这时候用呢,该花的钱你就花。”沈暮烟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拿出东西开始给薛汀收拾。
正榜发下来之后,还有一些一是要走,比如府台大人要一起见一见这一批的秀才,念一念名单,说些鼓励的官话。没有状元游街的隆重,但是也很正式。毕竟将来的状元没准就是这些人中的某一位,有了秀才的身份也就意味着正是步入了科举的大门。
三兄弟一起来到一时的地点,碰到了薛泽和李家少爷,这两人也不算是大草包,都考上个附生。几人彼此见了面,都开始客套着说话,互相拱手行礼了。薛汀一看到这二人,马上离开了薛浩和薛渊,跟那两人凑到一起去了。而薛浩和薛渊也找到了自己的好友说着话。
薛汀因为自己考得好,此时也有一定的底气了,笑着说道:“过一阵我们全家要一起回母亲在望京的娘家看看,我就正好跟着一起去了,不用自己进京了,倒是凑巧了。估计咱们有一段时间要见不到面了,不过鸿雁传书,咱们要经常写信啊。”
李家少爷看了一眼薛汀,淡淡的说道:“哦,我们家里不是有人在京里做官么,已经给我弄到了一个国子监的名额。咱们倒是还能看着。”薛汀的笑容收起来一些。然后薛泽也说道:“呵呵,我家也是,我去国子监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到时候出发了。我父亲非要送我去,我说不用,我母亲还不放心。”薛汀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这就是不公平么,自己辛辛苦苦每天读书读到深夜,人家出去玩乐,自己不管酷寒还是酷暑都不曾放松过,这才换来进国子监读书的机会,可是人家家里说了几句话就抵得上自己这么长时间的辛苦。薛汀觉得世道怎能如此的不公。而让他觉得世界观完全崩塌的是府台大人念的名单,去国子监读书的人没有他,有第一的那人,剩下的就全是各世家子弟。李家少爷看了薛汀,与薛泽对视一眼,冷笑了一下。
散会之后,薛汀呆愣愣的站在那里,薛浩和薛渊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急忙把他拉回家里去了。薛汀回到家后,也不多说话,直直的看着地上的某处。若水跟薛明远急忙问出了什么事,薛浩把事情学了一遍,一说道国子监的时候,薛汀大喊一声:“为何世道如此不公!天公不开眼啊!”说着就把茶杯砸了。
沈暮烟听说薛汀的一样之后,也从自己的房间跑了过来,冲进来抱着薛汀就哭道:“儿啊,你怎么了,你别吓姨娘啊。”薛汀生气的说道:“我就恨这老天不开眼!”薛汀正在激动的头上,若书也没有多说什么。沈暮烟却哭着喊道:“说让咱家比不得别人家,二爷,你就想想办法吧。汀哥他有能力啊,他的名额是被别人抢了啊,你想想办法吧。”
薛明远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可是咱们在京里有没有路子,花点钱倒是无所谓,可是这钱也要花的出去才行啊。我打听打听吧。”沈暮烟觉得有希望,没再多说,而且薛汀又有些激动,她拉着薛汀就回房了。
薛明远有些无奈的开口道:“这会进京,还真是有事做了。不过薛汀是咱们家最大的孩子,他也算在前面探路。他们现在能无视汀儿,以后就能无视浚儿。这就是因为他们觉得薛家不重要的原因,要是我也是个能够影响一方经济的大商人,他们就不会这么轻视孩子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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