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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翻飞似火,百里红樱拽住熊烈的粗布衣袖就往林间疾退,发间银铃撞出凌乱声响:“愣着等死吗!不会功夫还敢硬接鞭梢?当自己是铁打的?”少女骂骂咧咧的声线里,藏着比霜雪更难化开的震颤——方才那道宽厚身躯替她挡下的何止是银鞭,分明是索命的寒刃。
话音未落,刺骨寒意骤然撕裂空气。松针簌簌抖落冰晶,连潺潺溪流都在刹那凝出冰棱,漫山遍野的青翠瞬间裹上霜甲。凤来仪的惊喝“小心”刺破死寂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盯在熊烈方才吐血之处。
一条拇指粗细的白蛇正盘踞在暗红血渍间,鳞片莹润如千年玄冰雕就的玉珏,在月光下流转着冷冽的幽光。那双赤瞳似浸在血泊中的玛瑙,妖异的竖瞳缓慢收缩时,竟映出众人惊恐的倒影。白蛇吐着信子突然腾空,尾尖扫过之处,灌木瞬间绽开霜花,连飘落的枯叶都在半空凝结成冰蝶,簌簌坠落时发出细碎的脆响。
寒雾翻涌如活物,某个黑衣人喉间滚动着不安的颤音:“快看,那是什么?”
“你眼瞎!不过是条蛇,怎会冷得这般蹊跷?”另一个声音带着不耐烦的颤抖,却难掩内里的慌张。人群本能地瑟缩后退,枯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脆响。
忽有两道黑影如离弦之箭窜出,双刀裹挟腥风直取白蛇七寸。凤来仪瞳孔骤缩,朱唇未启便已掠出:“不可,快躲!”然而话音未落,寒光已触及白蛇莹白的鳞片。
刹那间,方圆十丈的空气仿佛被无形巨手攥住,轰然凝固。最先攻击的刀客喉间发出半声闷哼,惊恐的面容在眨眼间覆上冰壳,睫毛凝成霜棱,未及喊出的惊呼化作细碎冰晶坠落。他握刀的手臂‘咔嚓’炸裂,飞溅的碎肉在空中凝结成锋利的冰棱,如霰弹般射向四周。另一人慌忙挥刀格挡,刀锋却与冰棱相撞迸出万千寒星,整柄长刀瞬息爬满霜花,刺骨寒意顺着掌心窜入经脉,将手掌与刀柄死死黏连。
地面腐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出蛛网般的冰纹,缠绕古木的枯藤发出不堪重负的爆裂声。粗壮的树干轰然炸裂,飞溅的碎木在空中凝成冰刃,‘噗噗’钉入四周的土地。白蛇游弋的轨迹拖曳着冰蓝色光带,所过之处溪水倒卷成冰柱冲天而起,飘落的雪花聚合成狰狞冰锥,带着尖锐的破空声重重砸向地面。
众人尚未从震惊中回神,此起彼伏的惨叫已撕破死寂。那些被寒气擦过的伤口,瞬间结出紫黑色冰痂,肌肉以恐怖的速度萎缩僵化。唯有一道黑影逆潮而动,毒蛇老怪枯瘦的手指几乎戳破面罩,浑浊眼珠里翻涌着骇人的猩红:“哈哈哈哈!今日总算得见杀手谷真身底蕴!老谷主所言非虚,这定是传说中的玄冰蟒!”他佝偻的脊背突然绷直,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抠住树干,“可为何...堂堂上古异种,竟只是拇指粗细的幼崽?”
毒蛇老怪的狂笑戛然而止,众人目光如炬般聚焦在那拇指粗细的小白蛇身上。只见它在熊烈方才吐血之处疯狂翻滚,莹白如霜的鳞甲贪婪吮吸着暗红血渍,每一寸沾染鲜血的鳞片都泛起妖异的红光。红白交织间,原本纤弱的蛇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仿佛干涸的海绵坠入血池,迸发出令人心悸的生命力。
“它在长大?它在长大!”人群中爆发出惊恐的尖叫,声音里掺杂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有人踉跄后退,却被身后冻结的藤蔓绊倒,摔在布满冰棱的地面上。毒蛇老怪浑浊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枯枝般的手指深深掐进树皮,指甲缝里渗出暗红血珠;凤来仪玉手紧握腰间银鞭,指节泛白,衣服在凛冽寒风中猎猎作响,却掩不住她微微发颤的身形。
凤来仪银牙紧咬,绣靴碾过冰棱发出脆响:“这畜生不在玄冰洞中蛰伏,定是姓熊那小子的血勾来的!绝不能放跑他!”话音未落,场中骤然响起骨骼爆鸣般的脆响——小白蛇几个翻滚间,躯体已暴涨至碗口粗细,原本莹白的鳞片浸满血色,宛如披着晚霞的冰川。方才熊烈吐血之处,连半滴血渍都被吸食殆尽,地面只余狰狞的冰裂纹路。
白蛇猩红竖瞳猛地转向百里红樱与熊烈逃离的方向,喉间发出震人心魄的嘶鸣。它甩动着裹满冰霜的长尾轰然腾空,所过之处空气凝结成尖锐冰锥,重重砸向地面。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这头刚显威的冰系凶兽,已裹挟着漫天寒气追了上去,只留下满地狼藉与惊魂未定的众人。
面具下的毒蛇老怪佝偻着身躯,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浑浊眼珠里泛着贪婪的幽光:“谷主!让老蛇带几人跟上去瞧瞧!说不定既能救回大小姐,又能逮住那姓熊的杂碎!”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尾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凤来仪闻言骤然转身,玄色衣如血在冰风中翻飞,腰间银鞭透出半寸,寒芒映得她面容愈发冷冽:“都给我听好了!红樱带着那小子逃向的是杀手谷禁地玄冰洞,那里是千年难化的死地!谁敢擅闯,杀无赦!”她扫视众人的目光犹如实质,字字如冰锥般砸在每个人心头,“谁的命嫌长了,尽管去试试!”
毒蛇老怪喉间发出沙哑的嘶吼,面具下浑浊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大小姐已经身陷险境,难道当真不救?”枯枝般的手指攥得指节发白,在面罩下不住颤抖。
凤来仪背过身去,玄色衣袂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银鞭泛起森冷幽光。她望着小白蛇消失的方向,声音冷得能刮下冰碴:“她既然敢闯玄冰洞,生死便不再由我们定夺,后果自负。杀手谷的规矩,从来容不得半点僭越——”尾音消散在呼啸的寒风中,唯有满地冰棱折射着冷寂月光,映得众人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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