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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做游戏,阿娘就教她包扎、止血,还专门把面粉分成一枚一枚的小包,假装药粉。家里没人肯充当她的病人,她就在自己肚子上缠带子,这个游戏做过千百次,以至于在危急关头,她竟一气呵成。正是冥冥之中,阿娘救了她一回。
回到居所,群青散下头发,将头发上、手上的血擦净,忽而看见那白衣郎君给的灯笼倒在桌上忘了熄,光明温暖。
她轻轻地将它扶正,又捞近一些,让那暖光照着自己,解开衣裳,咬牙重新缠住伤口。
半个时辰已至,司赞推门来叫她。见群青已经起身,站在屏风后梳妆,捂捂鼻子,惊讶地问:“司籍的新衣上怎么也有这么重的酒气?”
“刚才一时忘记,将新衣叠了旧衣上。”群青回答。
“你醉成这样,不如别回去了,外面下雪,那么冷!而且含元殿那边似乎出了大事,宴席也办不下去了。”
群青用口脂涂满失血的嘴唇,转过脸来。她平时很少使用这样艳丽的颜色,雪肤朱唇,夜中看来竟有妖异之色,令司赞感到有些恍惚,群青冲她微微一笑,神色与平日有所不同:“我还个灯笼便回来。”
等群青回到宴上,那张桌案后已空无一人,灯烛灭了,桌上徒留残羹。
群青把灯笼还给了奉灯的宫女,她已将上下细节处的血迹都擦过一遍:“请将此灯还给陆长史,还有同桌的那位大人。”
“同桌那位大人……”宫女说,“哦,那是萧二郎了。”
群青将萧二郎的名字熟记在心,又问二人是否还会回来。
宫女:“萧大人回去当值了。陆长史却不一定,他今日心情很好,说是设局去抓刺客了。”
群青腹部的伤口还在渗血,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痛,能平静站在此处,全凭意志强撑。她抬起眼稍:“抓到了吗?”
“据说走漏了一个,燕王殿下已经在派人各处搜宫,恐怕抓到了才有心情回来。外面不甚安全,司籍最好与人结伴而行。”
群青点点头,出了门。
那夜卫尚书虽然没死,但将燕王的近卫损了六名。群青有司赞和奉灯宫女的证词,燕王的人几乎将各宫宫女翻了个遍,从六尚掘地三尺地查过去,也没能怀疑到她的头上。
这个跑掉的刺客,成了横亘在燕王心里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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