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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乐天诗云:“为问长安月,谁教不相离。”“相”字下自注云:“思必切。”乃知今俗作“厮”字者,非也。
秦桧少游太学,博记工文,善干鄙事,同舍号为“秦长脚”。每出游饮,必委之办集。既登第,又中词科。靖康初,为御史中丞。金人陷京师,议立张邦昌。桧陈议状,大略谓:赵氏传绪百七十年,号令一统,绵地万里,子孙蕃衍,布在四海,德泽深长,百姓归心。只缘奸臣误国,遂至丧师失守,岂可以一城而决废立哉!若必欲舍赵氏而立邦昌,则京师之民可服,而天下之民不可服;京师之宗子可灭,而天下之宗子不可灭。望稽古揆今,复君之位,以安天下。”虏虽不从,心嘉其忠,与之俱归。桧天资狡险,始陈此议,特激于一朝之谅。既至虏廷,情态遂变,谄事挞辣,倾心为之用。兀术用事,侵扰江淮,韩世忠邀之于黄天荡,几为我擒。一夕凿河,始得遁去。再寇西蜀,又为吴败之于和尚原,至自髡其须发而遁。知南军日强,惧不能当,乃阴与桧约,纵之南归,使主和议。桧至行都,绐言杀虏之监己者,奔舟得脱。见高宗,首进“南自南,北自北”之说,时上颇厌兵,入其言。会诸将稍恣肆,各以其姓为军号,曰“张家军”、“韩家军”。桧乘间密奏,以为诸军但知有将军,不知有天子,跋扈有萌,不可不虑。上为之动,遂决意和戎,而桧专执国命矣。方虏之以七事邀我也,有毋易首相之说,正为桧设。洪忠宣自虏回,戏谓桧曰:“挞辣郎君致意。”桧大恨之。厥后金人徙汴,其臣张师颜者作《南迁录》,载孙大鼎疏,备言遣桧间我,以就和好。于是桧之奸贼不臣,其迹始彰彰矣。方其在相位也,建一德格天之阁,有朝士贺以启云:“我闻在昔,惟伊尹格于皇天;民到于今,微管仲吾其左衽。”桧大喜,超擢之。又有选人投诗云:“多少儒生新及第,高烧银烛照娥眉。格天阁上三更雨,犹诵《车攻》复古诗。”桧益喜,即与改秩。盖其胸中有慊,故特喜此谀语,以为掩覆之计,真猾夏之贼也。余观唐则天追贬隋臣杨素诏曰:“朕上嘉贤佐,下恶贼臣,尝欲从容于万机之暇,褒贬于千载之外。矧年代未远,耳目尚存者乎!”夫杨素异代之奸臣,则天一女主,尚知恶而贬之。矧如桧者,密奉虏谋,胁君误国,罪大恶极,上通于天,其可赦乎!开禧用兵,虽尝追削,嘉定和戎,旋即牵复,是可叹也。
洪容斋云:“《易》乾坤之下,六卦皆有坎,此圣人防患备险之意也。”余谓屯、蒙,未出险者也,讼、师,方履险者也,戒之宜矣。若夫需者,燕乐之象;比者,亲附之象,乃亦有险焉。盖斧斤鸩毒,每在于衽席杯觞之间,而诩诩笑语,未必非弯弓下石者也。于此二卦,其戒尤不可不严焉。
王荆公新法烦苛,毒流寰宇,晚岁归钟山,作《放鱼》诗云:“物我皆畏苦,舍之宁啖茹。”其与梁武帝穷兵嗜杀,而以面代牺牲者何殊?余尝有诗云:“错认苍姬六典书,中原从此变萧疏,幅巾投老钟山日,辛苦区区活数鱼。”
唐宣宗遗诏立夔王,而中尉王宗实等迎郓王立之,是为懿宗。上尝出宦官请郓王监国奏,令宣徽使杨公庆持示宰相杜曰:“当时宰相无名者,皆以反法处之。”惊谓公庆及两枢密曰:“主上新践阼,当以仁爱为先,岂得遽赞成杀宰相事!若习与性成,则中尉枢密,岂得不自忧乎?”公庆色沮而去,帝怒亦释。庆历中,劫盗张海过高邮,知军晁仲约令百姓敛金帛牛酒劳之。海悦,径去,不为暴。事闻,富郑公欲诛仲约,范文正不可。富公愠曰:“方今患法不举,欲举法而多方沮之,何以整众?”范公曰:“祖宗以来,未尝轻杀臣下,此盛德事,奈何欲轻坏之?他日主上手滑,吾辈亦未敢自保也。”富公终不以为然。其后自河北还朝,不许入国门,未测朝廷意,终夜旁徨,不能寐,思范公语,绕床叹曰:“范六丈,圣人也。”文正之言,与杜略同,皆至言也。李斯劝胡亥以烦刑,而身具五刑以死,为人臣者,可以监矣。建炎初,维扬之祸,谏官袁植乞诛黄潜善等九人,高宗不可,曰:“朕方责己,岂可归罪股肱?”宰相吕颐浩曰:“我朝辅弼大臣,纵有大罪,止从贬窜,故盛德足以祈天永命。植发此言,亏陛下好生之德。”乃出植知池州。大哉!高宗之德。至哉!颐浩之论。当时若从植言,潜善等固死有余罪,然此门既开,厥后秦桧专国,必借此藉口,以钮善类,其产祸,宁有极乎!
张文潜云:“《诗》三百篇,虽云妇人女子、小夫贱隶所为,要之非深于文章者不能作。如‘七月在野’以下皆不道破,至‘十月入我床下’,方言是蟋蟀,非深于文章者能之乎?然是诗乃周公作,其超妙宜矣。荆公绝句云:‘昏黑投林晓更惊,背人相唤百般鸣。柴门长闭春风暖,事外还能见鸟情。’盖祖此法。”
王景文云:“有心于避祸,不若无心于任运。”斯言固达矣,然必自反无愧,自尽无憾,乃可安之于命。伊川曰:“人之于患难,只有一个处置,尽人谋之后,却须泰然处之。”东坡曰:“知命者必尽人事,然后理足而无憾。物之有成必有坏,譬如人之有生必有死,而国之有兴必有亡也。‘虽知其然,而君子之养身也,凡可以久生而缓死者,无不用;其治国也,凡可以存存而救亡者,无不为;至于不可奈何而后已,此之谓知命。”
伊川谪涪,渡江,风浪大作,舟中之人皆失色。伊川正襟端坐,神色泰然。既及岸,有樵夫问曰:“公是达后如此,是舍后如此?”伊川登岸,欲与之言,已去不可追矣。余谓惟达故舍,惟舍故达,达是智,舍是勇。夫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使未闻道,必有贪生怖死之心,安能夕死而可哉!可者,委顺而无贪怖之心也。“朝闻道”是达,“夕死可矣”是舍,达须是平时做工夫,舍则临事自然如此。
周益公作《胡忠简神道碑》云:“武王一戎衣而天下定,义士犹或非之,孔子奚取焉,为万世计也。”盖忠简力诋和议,乞斩秦桧,而绍兴终于和戎,故以忠简比夷齐,以高宗比武王,可谓回护得体。
康节邵子云:“夫子定《书》,以《秦誓》缀《周》、《鲁》之后,知周之必为秦也。”前辈颇不然其说。余尝思之,亦自有理。盖说者皆谓取穆公悔过一念,故特录其书。然作誓之后,彭衙、令狐、汾曲之师,贪忿愈甚,乌在其为真悔过!夫子奚取焉?况二百余年,千八百国之诸侯,岂无一君之贤、一言之几于道,奚独于西戎之君有取哉?盖当是时,周已不可为,而列国又皆不自振,惟秦始大。夫子知周之亡也,诸侯必折而入于秦,故定《书》之末,特收此篇,以微见其意。或曰,圣贤言理不言数,若尔,则夫子亦言数乎?曰,此非数也,势也。夫子尝曰:“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乎者,疑词也,谓吾道若获用,则西周之美可寻,不止乎东周而遂已也。此正欲以理而回其势也。及历聘无逢,自卫反鲁,则道不获行,而势之所趋,有不可挽者矣,安得不悯然寓意于定《书》之末乎!考秦之强,实自穆公始,秦以割地毙列国,非特战国时为然,在春秋时已然矣。《左氏传》曰:“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又曰:“秦始征晋河东,置官司马。”此皆薪不尽、火不灭之兆也。周亡而秦兴,已粲然在目中矣,孰谓夫子而不知乎!且非特定《书》为然也,其删《诗》亦然。十五国风,莫非中国之诗也,吴楚流而入于夷狄,则削而不录。秦与吴楚等也,独存其诗。今观列国之风,大抵流荡昏淫,有日趋于亡之势,惟秦始有车马礼乐,其诗奋厉猛起,已有招八州毕六王之气象,夫子存而不删,岂无意乎?
王荆公少年,不可一世士,独怀刺候濂溪,三及门而三辞焉。荆公恚曰:“吾独不可自求之六经乎!”乃不复见。余谓濂溪知荆公自信太笃,自处太高,故欲少摧其锐,而不料其不可回也。然再辞可矣,三则已甚。使荆公得从濂溪,沐浴于光风霁月之中,以消释其偏蔽,则他日得君行道,必无新法之烦苛,必不斥众君子为流俗,而社稷苍生将有赖焉。呜呼!岂非天哉!
秦虎视山东,蚕食六国,不知六国未灭,而秦先灭矣。何也?始皇乃吕不韦之子,则是赢氏为吕氏所灭也。司马氏欺人孤寡,而夺之位,不知魏灭未几,而晋亦灭矣。何也?元帝乃牛金之子,则是司马氏为牛氏所灭也。《春秋》书莒氏灭鄙,义正如此。胡致堂欲用《春秋》法,于《始皇纪》便明书吕氏,《元帝纪》便明书牛氏,以从其实。
景公千驷,不及夷齐。颜子一瓢,乃同禹稷。孔孟垂教,深切著明,而后世利欲之私,至于包括天地,蔽遮日月。太史公曰:“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嘻嘻,皆为利来。”吁!可哀也哉!
舜诛四,周公诛二,赵广汉诛一原褚而颖川服,尹翁归诛一许仲孙而东海服。赵、尹固不足道,而所以用刑者,则舜与周公之术也。彼渭水尽赤,血流波道者,独何为哉?
学不必博,要之有用;仕不必达,要之无愧。学而无用,涂车刍灵也;仕而有愧,鹤轩虎冠也。
楚不以白珩为宝,而观射父之作训辞,左史倚相之道训典,乃楚之至宝也。齐不以径寸之珠为宝,而檀子之守南城,分子之守高唐,黔夫之守徐州,种首之备盗贼,乃齐之至宝也。故忠贤才识之士,谓之宝臣。若无宝而不之求,得宝而不之识,有宝而不之重,弃荆玉而喜燕石,贱周璞而藏郑鼠,国之不亡者,幸也。
杨诚斋云:“人皆以饥寒为患,不知所患者,正在于不饥不寒尔。”此语殊有味。乞食于野人,晋重耳之所以霸。燎衣破灶而啜豆粥,汉光武之所以兴。况下此者,其可不知饥寒之味哉!
张子韶对策,至晡未毕,貂促之。子韶曰:“未也,方谈及公等。”故其策曰:“阉寺闻名,国之不祥也。尧舜阉寺不闻于典谟,三王阉寺不闻于誓诰。竖刁闻于齐而齐乱,伊戾闻于宋而宋危。”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夏未央(连城VIP手打完结)作者:日月青冥内容简介我知道,你我之间这一切不过是一场交易;可我以为,如果有一天你要做出选择,至少,你一定会选择我。直到你笑着挽起她的手头也不回,我才终于明白,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的一厢情愿。可这份对你的爱依旧梗在胸口隐隐作痛...
隆安帝二十七年,少年将军周鹤鸣大挫朔北十二部,得胜回朝,被迫成亲。 对方恰好是他心上人……的亲哥哥。 * 周鹤鸣幼时曾到宁州,机缘巧合,惊鸿一遇,单恋抚南侯郁涟许多年,自然知道对方有个怎样糟糕的兄长。 郁濯此人,在宁州坏名远扬,人人嫌恶。 二人大婚当日,郁濯春风得意,周鹤鸣万念俱灰,唯恐避之不及,郁濯却偏要来招惹他。 周鹤鸣如临大敌,誓要为心上人守身如玉,好歹将对方制服,却听见郁濯饶有兴趣地问: “我究竟哪里不如舍弟?” “你说出来,我定分毫不改。” * 恰逢战事又起,周鹤鸣马不停蹄赶回青州,却先等来了自己的白月光郁涟。 郁涟为公事而来,周鹤鸣知此生无缘,但求尽心护其左右。 护着护着,他发现了不对劲。 自己的白月光,怎么私下里行事作风同他的可恶兄长一模一样? 周鹤鸣如遭雷劈,艰难说服自己接受了白月光性情大变的可能性,对方却出其不意地掉了马。 “怎么了小将军?猜到我即是他、他即是我之后,你就不爱笑了。” 【鬼话连篇·钓系混邪美人受x前期纯情忠犬·后期狼狗攻】 周攻郁受,不拆不逆 可怜的周鹤鸣,被郁濯玩弄于股掌之中。 小剧场: 后来青州城外,绯色蔓延,白鼎山四野自阖为笼,并不许他人窥见半分。周鹤鸣一手环人,一手勒马绳,穿行于猎猎夜风。 郁濯仰头看他,开口时吐息潮热:“怎么好话赖话软话硬话都听不得?云野,是只想听我的真心话么?” 笑意层层染上了他的眼,眼下明晃晃露着颗小痣,像是天真未凿、漫不经心。 ——却分明是蓄谋已久的引诱。 周鹤鸣勒住缰绳,郁濯在突然的变速里微微后仰,露点半节修长脖颈,被一口咬住了喉结,周鹤鸣的声音嘶哑着响在耳边。 “你分明知道,我都会信的。” 【食用指南】 1.架空不考究,私设同性可婚 2.1v1,HE,正文主受,有群像,先婚后爱,24K纯甜文(信我 3.年下,攻为成长型人设 4.文名取自贺铸的词,封面是郁濯 5.不控攻/受,一切为故事本身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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