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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碧巢《粤西丛载》引林坤《诚斋杂记》云:“广西妇人衣裙,其后曳地四五尺,行则以两婢前携。”按:此西国妇女时装也。近沪上有仿之者,不图吾广右自昔有之。独吾居里◇十数年,殊未见曳长裙者。吾家会垣,讵省外有是俗耶。抑古有之,而今也则无耶?行必两婢携裙,非富厚之家不办。粤地贫瘠,窃意安得有是,则书之未可尽信也。
元末四川韩氏女遭明玉珍之乱,易男子服饰,从征云南七年,人无知者。后遇其叔,始携以归。又明时金陵女子黄善聪,十二失母,父以贩香为业,恐其无依,诡为男装,携之庐、凤间。数年父死,善聪变姓名为张胜,仍习其业。有李英者,亦贩香,自金陵来,与为火伴,同卧起三年,不知其为女也。后归见其姊,姊诟之。善聪以死自矢,呼媪验之果然,乃返女服。英闻大骇,怏怏如有所失,托人致聘焉,女不从,邻里交劝,遂成夫妇。此二事,焦氏《笔乘》所载,前事甚似木兰,后事甚似祝英台。
云郎者,冒巢民家僮紫云,字九青,儇巧善歌,与陈迦陵狎。迦陵为画云郎小照,遍索题句。相传迦陵馆冒氏,欲得云郎,见于词色,冒与要约,一夕作《梅花诗》百首。诗成,遂以为赠。偶阅盐官谈孺木《枣林杂俎》,有云:“屠长卿礼部求友人侍儿,令即席赋《梅花诗》百首,长卿援笔立成,因归之。”与迦陵、云郎事绝类,其作合皆臞仙之力也,惜侍儿不详其名。
郑芝龙小名凤姐,见《枣林杂俎》。男人女名,如《<a href=/zzbj/302>孟子</a>》所称冯妇,《<a href=/zzbj/300>庄子</a>》所称◇◇禹女,《<a href=/shishu/441>史记</a>.荆轲传》有徐夫人,《<a href=/shishu/435>汉书</a>.郊祀志》有丁夫人,伙矣,未有若是其艳者。《春秋传》之石曼姑,《三国志.陆抗传》之暨艳,庶几近之。而乃属之纵横海上之郑芝龙尤奇。又按:以姐为名者,《后<a href=/shishu/416>周书</a>.蔡佑传》有夏州首望弥姐。
岁在戊戌,偶阅《彼得堡译报》,其一则云:“亚美利洲南境产一种药材,名曰金鸡纳,专治疟疾。初时该处人民只知此树有用,恒剥其皮,而不知培其根本。后有智者至其国,移种各处,迄今二十余载,枝叶荣盛,利济无穷。又英属荷兰地有一种树,名曰尤喀利葛,高十余丈,其叶宽长。美国旧金山亦有一种树,其树身之高大相同,唯枝叶不甚荣盛,滋长时异,其木质最坚,堪为栋梁舟楫,雕镂篆刻,历久不朽。虫不能伤,火不能◇尾。或种于低洼处,颇可收地之潮湿。现英人颇得其利,并与此树为邻之民,从无疟疾,始知此树之性,与金鸡纳同为治疟之妙品。近年俄国多购此树,移种于齐业弗城乡间,日形蕃郁云。”
按:金鸡纳霜已疟,夫人知之。而尤喀利葛,则未之前闻。曩录附笔记,刻笔记时汰之,兹记如右。
西儒最精天算,即其巾帼中,亦往往擅此专门之学,如英之侯氏,以西方羲和着和。自侯维廉,始驰名天算,创寻新星,其得力于臣妹者正不少也。同时英伦孀妇,有松美妃者,亦以天算格致诸学,著书立说,流布各国。尝亲诣法国大观象台,谒掌台拉哥拉斯学士。学士深为器重,隆礼相待,因谓松曰:“各国才女,能解我天算者二人,哥拉斯之外,即吾子也。”松不禁莞尔笑曰:“焉有二人,松美妃我也,哥拉斯亦岂异人哉。”又数十年前,美国提倪智尔氏掌大观象台。提虽善在玑衡,而亦藉助于其妹,实不啻侯氏兄妹也。夫吾国在昔,班昭续《汉书》,不过补兄所未竟,若西国侯、提两媛,或且匡兄所弗及,不尤难能可贵哉!同治十有三年,金星过日,美国钦派学士华德孙来中国北京测验,其夫人偕行,实襄推步各务,闻其精审出华上。西国妇女之于天文若是,他可知矣。
得《二陆词钞》海宁查氏旧藏写本。陆钰,字真如,万历戊午举人,改名荩谊,字忠夫,晚号退庵。甲申、乙酉遭变,隐居贡师泰之小桃源。未几,绝食十二日卒。其词曰《陆射山诗余》。陆宏定,字紫度,真如公次子,高洁不仕,其词曰《凭西阁长短句》。皆清隽高浑,与明词纤庸少骨者不同。卷端各有小传,载紫度夫人周氏,名莹,字西◇,喜涉猎经史百家,工诗词。其《别母渡钱塘》句云:“未成死别魂先断,欲计生还路恐难。”《咏杏》诗:“萱草北堂回画锦,荆花丛地妒娇姿。”《送夫子入燕.减字木兰花》云:“莫便忘家莫忆家。”皆闺秀所不能道,惜全什遗去,此册亟应梓行,姑志其略如右。
《朱柏庐先生家训》世或误为文公作,金坛于鹤泉《清涟文钞》有《柏庐先生传》,略云:“柏庐先生者,昆山人,朱氏,名用纯,字致一。父集璜,明末贡生,国变殉难。柏庐性坚挺,于书无所不读,以父故,终身不求仕,结庐山中,授徒自给。高巾宽服,犹守旧制,邑中重之,以子弟受业者几五百人。会举贤良方正,邑人有贵显者,以先生名首列上之。先生时方集徒讲《易》,或以告且贺,诸生请敛资为束装具。先生笑曰:“甚善。”讲罢入室,久之不出,排闼视之,则已自经矣。诸生大惊,解之,中夜始苏。叹曰:“吾姜桂之性,已决必无生也。”诸生乃致语邑令,追还所上姓名。令高其节,命驾见之者三,固辞弗见。一日风雪抵暮,令度先生在室,轻骑诣之。甫登堂而先生逾垣遁。或怪其迂,先生曰:“吾冠服如此,讵可见当事乎?必欲易之,吾不忍也。”以四月十三日生,及卒亦以此日,年八十余,里人称为节孝先生。”
按:《青涟文钞》第二、三、四卷皆律馆纂述,备载朝会、宴飨、导迎、铙歌、祭祀各乐章,可考见一朝乐制。
凡一字之为用,有深求而更进一解者。《华闻修书绅要语》云:“谦,美德也,过谦者多诈;默,懿行也,过默者藏奸。”有浅解而自为一说者。桂林陈相国文恭任司道时,与上宪论事不合,上宪斥以迂阔,公谢不敢当。上宪讶问之,公曰:“迂者远也,阔者大也,宪蕲以远大,安得不谢。”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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