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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邱闻径直走开了,并没有心思理睬他。
厨房里的抽油烟机还在“嗡嗡”鸣响,徐嘉乐在砂锅里炖了半只鸡和一些干蘑菇,丁邱闻把整个客厅扫视了一遍,然后,暂且把沙发的角落当做避风港,他放松全身,把自己丢在了那里。
他的脚踩在沙发边缘,埋下了头,露出带着细微汗毛的骨感干净的后颈,身上穿的还是今天清早熨烫过的衣服,不过这样折腾了一番之后,它们已经有些皱了。
徐嘉乐去洗手间找来抹布擦地,他说:“真的难过了?我说了让你不要一个人去,要是咱们俩一起去,我妈不敢随便跟你说那些的。”
丁邱闻觉得自己漂浮在茫茫海中,要解决的事情太多了,交织的矛盾太坚韧了。
厨房里的水汽涌入客厅,带来一种特殊的潮湿的触感。
丁邱闻知道徐嘉乐去洗手了,也知道他坐来了自己身边,沙发下陷的感觉很显著,接着,徐嘉乐用手心抚摸他的后背,说:“我给咱们做饭,你乖乖的,别想了,知道了没?”
“你走开!”
丁邱闻的话中有哽咽,他暂时不需要徐嘉乐不得要领的安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下一秒钟,抬起头来了,眼睛是很红的,一边的颧骨上有泪痕。
“你去睡觉吧,我不想吃饭,”前两句话很平静,但激动脆弱的人最忌讳思考,只想了两秒钟,丁邱闻就觉得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孤独无助的那个,他拿起手机寻找和吴茜的对话框,头也不抬,对徐嘉乐说,“你别管我了,不要管我了。”
哭声从丁邱闻的嗓子里挤出来,刺耳,不太好听,他用左边的手背遮着自己的嘴和鼻子,他紧紧地皱眉,眼睛不断地眨着。
他哪里需要什么道理,哪里需要云开月明的排解,他这时候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彻底偏袒他的人。
一瞬间,丁邱闻自私地认为----徐嘉乐的眼里应该只有他。
徐嘉乐站了起来,走进厨房,关掉了油烟机,他又过来了,从茶几上撕了两张纸巾,蹲在丁邱闻的眼前,轻声说:“好了,好了。”
“徐嘉乐,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是真的受委屈了?”
“知道,知道。”
徐嘉乐拿开他挡在下巴上的手,在他的嘴唇上轻吻了两下,说:“她就是说说,她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离婚?要离早都离了,我妈是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她没有魄力,很依靠我爸,她很传统,她根本没有掌控自己人生的信心。我说了你可能也不明白,她和你妈不一样,她们是两种人。”
“你别说了,别说了……”丁邱闻压抑着大哭的冲动,上气不接下气,他攥紧了手心里湿透的纸巾,说,“你什么都懂,你每次都能解释清楚,但是什么用都没有,不论我怎么被欺负,你都没觉得严重,因为那是你妈妈。”
“不是,你听我----”
“我理解你,那是你妈妈,我特别理解你,”丁邱闻似乎感受不到自己心脏的跳动,他变得惊恐、多疑、易怒,他抬起手,用攥紧的拳头捶打自己的头部,说,“都是我错了,今天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够低声下气,是我态度不好,全是我的错。”
徐嘉乐抓住了丁邱闻无法自控的手臂,他跟随他一起颤抖,将眼前的景象形容为惨烈,丁邱闻的病发在最近愈发频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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